比如“返老还童”或者“逆时间”的母题,很多作家都写,但是我们一旦对比菲茨杰拉德的(本杰明·巴顿奇事》、卡彭铁尔《回归种子)和艾兴格尔的《镜中故事》,就会发现“返老还童/逆时间”是一个极其狭隘的母题概念,只有在最粗的线条上,这些作家们勾勒的痕迹是相似的,一旦进入细节的铺陈与情绪的打磨,文本内飞逸乱撞的光线便会撞破母题所设定的陈旧框架:菲茨杰拉德展现的是质朴传奇的美国民谣风格;卡彭铁尔则是借一个逆时光的故事框架探索幻想与语言的边界,绵密的定语修饰透露出一种对于“物”的近乎偏执的迷狂;至于艾兴格尔,她将一切藏起来写,让时间的逆旅在一些毫不起眼的景色中泄露痕迹,读者需要通过这些细微的痕迹“连虚线”,然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一个“返老还童”的母题显然不足以容纳三位作家的创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