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规矩女孩的回忆

我同时受到宗教的道德规范和父亲的国家主义的熏陶,因而陷入了矛盾之中,无论是母亲还是那些女老师,都不怀疑教皇是圣灵选中的。然而父亲不准教皇染指俗事;母亲和父亲的想法一样。利奥八世在通谕中谈论“社会问题”,因而背叛了自己的使命:庇护十世对社会问题只字不提因而成了圣人。因此我必须理解这种悖论:被上帝选中在人间代表上帝的人,不应该操心人间的事情。法兰西是天主教会的长女,她应该顺从自己的母亲。然而国家的价值准则先于天主教的道德准则。当有人在圣叙尔皮斯为“中欧挨饿的孩子们”募捐时,母亲气愤地拒绝给“德国佬”捐款。在任何情况下,爱国主义和对秩序的关心都比基督教的慈善重要。说谎就是冒犯上帝。可是爸爸公开说,亨利上校作了一次假,其表现堪称一个诚实而伟大的人。杀人是犯罪,但不应该取消死刑,人们很早就教我学会决疑论的辨异,彻底区分上帝与恺撒,让每个人承担自己的责任。但恺撒总是胜过上帝,令我困惑不解,同时通过福音书的一节节经文和《震旦报》的一栏栏新闻去看世界,看法肯定模糊不清。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低着头,只好仰仗权威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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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就是说,在试图成为上帝的徒劳尝试中,人使自己以人的身份去生存,而如果他对这种生存感到满意的话,他就和自我完全符合了。对人来说,如果他想生存,就必须走向那个他永远也不能成为的生灵;但是,他可以希望这种张力,包括这种张力中所包含的失败。他的存在就是有缺失的存在,但有一种这个缺失的存在方式,它恰恰就是生存。 2、为什么女人是他者,要知道的是,在女人身上,在历史的过程中,自然怎样被攫取了;要知道的是,人类把女性变成了什么。 3、在贝塔里厨房的那个夜晚,我向安德蕾吐露心声,承认自己深深依恋着她,后来我对她的情感逐渐变得不那么炙热。虽然她对我而言依然非常重要,但现在我的世界里有了其他人,也有了我自己:她不再是唯一了。 4、有些少女永远不能体验到真正完整的爱情,她们一生都在追求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女人不会接受她的次要者地位,除非她在这种放弃行为中可以重新变成主要者。可不是吗,她在变成客体的过程中,成了孤芳自赏的偶像,但对他仍成为次要者的无情逻辑,她则予以唾弃。她想成为迷人宝贝,而不是做被人获取的物品。于是,男人们发现这种前后矛盾是无所适从的:她袒胸露肩,裸露双腿,可人们一旦去注视它们,她便会脸红,恼怒。她喜欢刺激男性,但如果看到她已经引起他的欲望,她又会感到厌恶,退避三舍。男性的欲望是恭维,同样也是冒犯。 5、我们想给她的至交好友分送一些纪念品。我们打开她的草编包,里面塞满了毛线球,没织完的毛线,她的吸墨笺、剪刀、顶针,我们一阵激动。每个人都明白事物的力量,生命凝结于其中,比任何时刻都明显。它们静静地躺在我的桌子上,如同被遗弃的孤儿,再也派不上用处,等待着被当作废物丢弃或者找到另一个归宿一一弗朗索瓦丝阿姨送给我的收纳箱。我们把她的手表留给了马塞尔。在解下那条黑色丝带的时候,普佩特哭了:“这太傻了,我不是个喜欢收藏东西的人,只是不能把这条丝带扔掉。”“留着它吧。”试图将生与死合二为一,在不理性的事物面前理性地行事,这些都是徒劳的。在复杂的情感中,希望人人都尽力控制。留下遗愿,或毫无遗愿;拥抱尸骨,或抛弃你所爱的人的尸体,将其葬入坟墓。 6、只要女人还想做女人,她的独立地位就会在她身上引起自卑情结;反过来,她的女性特点使她怀疑自己的职业机会。
西蒙娜·德·波伏瓦

原作者:西蒙娜·德·波伏瓦

西蒙娜·德·波伏瓦作品: 《第二性》 《第二性(纪念版)》 《女宾》 《告别的仪式》 《形影不离》 《模糊性的道德》 《名士风流》
西蒙娜·德·波伏瓦简介:

西蒙娜·德·波伏瓦 (Simone de Beauvoir,1908-1986),法国哲学家、作家、女性主义者。1945年和让-保罗·萨特等人共同创办《现代》杂志,致力于推介存在主义观点。1949年出版《第二性》,引起极大反响,成为女性主义的经典。1954年凭小说《名士风流》获龚古尔文学奖。她和汉娜·阿伦特、苏珊·桑塔格并称为西方女性学术的三个中心。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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