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呢，毋须谈，以后或者谈。散戏，众人嗡嗡然推背接踵而出寺门，年纪轻的跨圮墙跳断垣格外敏捷，霎时满街身影笑语像是还有什么事情好做，像是一个方向走的，却越走越岔渐渐寥落，寒风铺面，石板上的磔咯声在夜静中显得很响，电筒的光束忽前忽后，上桥了，豆腐作坊的高烟囱顶着一弯新月，下面河水黑得像深潭，沿岸民房接瓦连檐偶有二三明窗，等候看戏者的归返——跟前的一切怎能与戏中的一切相比，本来也未必看出眼前的人没意趣，见过戏中的人，就嫌眼前的人实在太没意趣，而“眼前的人”，尤其就是指自己，被“戏”抛弃，绝望于成为戏中人。（P3）“……袋子是假的，袋子里的东西是真的。当袋子是真的时，袋子里的东西是假的了。”（P5）至此，童年看戏散场后小街磔咯作响的石板，桥堍豆腐工场高烟囱上的新月，也被装在前面所说的那种袋子里而不再怨尤了。（P7）我写信，叙完了旧事，添说：在道德上我并非问心有愧，而是你数十年来不倦的善心，使我一想起，便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久，收到回信：“我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不值得称道。”除了这两句，其他的都似乎是节自报端的社论——信不长，我却感到她说了许多话。从她最后的一封信来看，我觉得，她和京城中满街走的老妇人行将看不分明，我很喜欢很敬重那里的出没于胡同口、菜场上的返璞归真的老太太，即使她们争斤论两，也笑口大开，既埋怨别人的不公平，又责怪自己太小气。中国的京城，除了风沙袭人的春天，夏、秋、冬，都是极可爱的。尤其是十月金秋，蓝天、黄瓦、红枫，一个白发的老妇人，腰挺挺地骑着自行车，背后的车架上大捆的菠菜、胡葱，幸福而颤抖……“您老好啊，上我家来玩哪！”但愿我能有这样喜乐的一天，作为她家的宾客。如果她住的不是洋楼，而是古风的“四合院”，那就真是一个完美的梦。（P66）《完美的女友》“一场梦，不怨也不恨，上了想象力的当。”（P81）《芳芳NO.4》在爱情上，以为凭一颗心就可以无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