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女孩的灵魂里,有一种无论我如何扮演也企及不了的优渥质素。那便是在她的内里,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地没有悲剧的成分。我继续地在每一次的考卷上胡诌乱写一些招致痛打的混话,用滑稽的腔调模仿那些写给她的(她笑着拿给我看),以那个年龄来说该算情文并茂哀婉动人的情书中的句子;我知道在我的内里有一些倨傲得足以蔑视班上那些精英和我自己的荒谬处境的什么东西,被辛苦地唤起。但确实辛苦极了,我像是一个冷汗淋漓的戏子,知道只要稍微揣摩错了会错意我辛苦去扮演的那种质素,便会迅速失去和她一同高踞云端嘲笑众人的特权。我强调的是,令我忐忑不安的不是在于嘲笑的特权(去他的嘲笑),而是和她一同的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