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疑惑,J这部小说之前,还有两三部长篇,三四本短篇集但我都印象模糊。我记得的还是他三十多岁时,那几篇得了文学大奖的短篇,都是一幅画面之外的视觉:捉迷藏中被玩伴们遗忘的那个当鬼的小孩;或是也是这种火车上的众生浮世绘,但是在一个小站停靠,人物们在一种“送行”的情绪和状态:或一个过时的秀才,他的手表坏掉了。当时我们俩都算是初露锋芒的新锐小说家各自出了两三本短篇,常被评论界放在一起讨论。当时我是否心底对丁隐藏了某种竞争对手,像隔了厚玻璃,无声的敌意? 我记得,当时一位比我们小个五岁,也常被和我们放在一起的年轻小说家H,在家上吊自杀,同辈的小说家们有一场怀念他的座谈会,丁是最后一个发言,他泣不成声,近乎嚎哭。但我那时内心出现的情绪,是不应在葬礼时刻的怪异又清晰的心得:J在讨论H作品的方式,和我如此不同,那个差异像是人们在找寻经度时分岔成钟表精准派和星途绘制派,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