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正宇从柜子里翻找出一百单八将的画卷,徐徐展开,有些地方已经撕坏,用面粉熬成的浆糊粘着,浆糊风干后,既厚又泛黄,掩盖住了人物肖像本来的颜色和姿态。有时他想起年轻在外的经历,半个世纪的风雨摇,朋友大多杳无音讯。更多的时候什么也不,只眼下的时光。年龄阅历和学识,也不能完全让一个人洞察人世,曾经困惑的事可以丢在一边。十多年间,村公墓迁过两次。第一次迁坟,卫正宇夫妻的骨灰盒早已腐烂在泥里,卫学金象征性铲了几下土,捡拾了几块骨片放在另外的骨灰盒里。隔了几年,第二次迁坟,骨灰盒又腐烂了,找不到任何骨头,当真是回归了自然。每逢春节,村里的老人谈及卫正宇,他字写得好,肉蛋也炸得好吃。这两样,是卫正宇活了一辈子,留给这世界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