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夜歌

野蛮夜歌简介

伟棠一向以行动、诗歌和影像介入历史与现实,让我们知道文艺如何成为一种抵抗力量,成为盛世中的抒情危言。

——张铁志

这是廖伟棠2003年至2010年的诗作精选集,代表了他所有写作中最极致的追求。既有继续浪游不居的流离体验,也有介入现实甚深的歌哭怒悲,语言追寻古典汉语的脉络,演变出实验的长短歌行。其思其诗,其明其幻,皆鲜活酣畅,如图瓦人唱呼麦夜歌于旷野。

野蛮夜歌 名言/名句/语录

现在就是一团饿火在暴雨中赶路。现在就是硬生生一颗星撕开了虚空。 原野 在那里,孤寂的江河之上 用激浪流转着大地所有的痛苦。 ——维尔哈伦天穹:见梦杀梦。抬头看不见飞机,飞机和2千条航线,飞机上人也看不见原野沟壑和流民纵横。大雾在原野上绵延,仿佛中唐某年。每一个十字路口上都躺着一个耶稣,而快乐和悲苦的人民踏过,曳着舶来的电脑主板、芯片、光盘,曳着这里面的思想,一个比一个肮脏,齿轮们洒落在原野上,闪着光。后来者踏出了血,他们随身携带初冬的一场薄雪,血和雪混合枯萎的草叶,滋润不了原野千年的渴,血随着雪落到了城市,变成泥污,城市的灵魂从中诞生。酒吧里跳着炽热的舞。酒吧旁边是工厂,五月旁边是严冬,劳动节的黑旗低垂、红旗乌有,而你脚下的水泥、电缆、光缆,时刻通向哪一条淤积满纸船的河流?青春挥洒如蒸汽中的精液,枯枝巧开花,如铁花,迅速挫磨溶化,在铣床上你和同乡的姑娘们举行了婚礼,生下来乌黑之子、枯萎之子、嘴里含着箭头的夜之婴儿。齿轮们洒落在原野上,闪着光。千里江山锁于一个个工地的大闸,鼹鼠们还在千里乘千里的广邈挖洞,在每一个电线的结上,都插上一朵灰烬似的梨花。齿轮们洒落在原野上,闪着光。村庄上林立着盾,而原野的剖面,一絮絮都是生锈的枪。雪越下越大起来了……飞机投下迅速的阴影。十字叠加着十字,人层压着人,梦屠杀着梦。2007.2.8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多深的决绝,才能在来生转世为亚马逊森林里一个低微的生物?蜥蜴、毛虫,或者雨蛙,在探险家的镜头对准他时不断躲避藏身于一片中空的树皮。朝生暮死,或者老得忘记了年岁,认识的只有暴雨、云雾、不同的叶子。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他足够神奇他还可以在下一世变成凯特瀑布上空的雨燕,与成千同伴齐飞,不记自己是谁。成群环绕着洪流,飞进飞出瀑布后背(无人曾见的黑暗深处)仅仅依循宇宙的规律。如果你是那样,一个真正的男人或女人,你就是我曾在拉卜楞赞美过的仁波切就是在亚马逊氤氲中升起的白钻石。那在泥沌泥水中打磨一颗颗星的柔力也打磨出你的棱面和光芒,像圭亚那的千山,整饬、完美,依循宇宙的规律。2006.4.14—4.15看赫佐格同名纪录片后作 寄巴西——给 胡续东如今想起你就想起2001年。那魔鬼的年头人人都跳着最后的华尔兹,雪落不完,闹剧也不完,直到一个天使令一切戛然而止,这天使,不属于你。如今你在地球的对角寻到了你的狂欢节,你身上的魔鬼快乐得哭了出来。我也几乎哭了出来,当看到你竭力涂抹的一点消息,仿佛那是“来自乌有乡的消息”。2001年和以前,我常常这样为你所感动,但年轻的我们都曾是无知的混蛋,现在我们又老了三岁,还好并没变成上一代那样的老混蛋。乌有乡如何,是否如我日益渺茫?是否如我你亦在一片巨大的浮云下驱驰,用一辆简单的自行车承载起一切。那浮云以外是否如我,还能见到蓝天更加巨大。如今我在马路上站立常常像桥头的柱,车流和人流钢片般嚓嚓划过。我想象地球对角的雨有时也会这么锋利、这么痛苦,我想象:你有时也会这么想起中国。巴山的雨傍沱时,我未必是北方那个无辜的友人,等待西窗的烛火暗又复明。一切都无需再说起,无所谓。也许你的归期就是我离去的日子,天下无处不是泛滥的秋池。2003.3.3
Copyright ©2024 句子摘抄本  |   豫ICP备2024103639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