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若不系之舟

泛若不系之舟简介

在《泛若不系之舟》里,傅真与毛铭基行走于印度、泰国、缅甸、老挝等亚洲国家,最后回到二人初见的拉萨。这本书的文字跟随他们颠沛流离,在记事本、电脑、夜车、小旅馆和咖啡店中辗转漂泊,诚实地记录着他们一路的见闻故事,探索着信仰、精神与内心价值,也见证着普通小人物身上顽强的生存本领。无论生活多么沉重、艰辛或不公,他们奋力向前,笑着流泪,珍视情感,保有尊严。

泛若不系之舟 名言/名句/语录

这是我的大女儿,她是硕士毕业。旁边这个是我的大女婿,在**公司工作。我的二女儿***,硕士毕业,在**公司工作……我的*女儿***,也是硕士毕业……”他一个个地点过去,满脸骄傲。 我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叔叔阿姨一共生了五个女儿,前面四个都已结婚,只剩下最小的女儿还住在家中。叔叔说为了小女儿的嫁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退休。说曹操,曹操到,小女儿恰好在此时走进客厅,阿姨伸手一指,大声说 :“这是我们的小女儿Jasmine,她是硕士!她在FedEx工作!” 真的毫不夸张,就在那一刻,我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能被简化为学历和工作,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可怕。 我和铭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以低下头去吃东西来掩饰内心的震动。可是叔叔还没有放过我们,他身体向前微微一倾,满脸严肃地问道 : “你们的父母分别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下我真的愣住了。或许是我在英国待得太久以至于思维有些“西化”,可是向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询问他父母的职业,就算放在中国,虽然不能说是匪夷所思,却也实在有些不太合适。当下的感觉,就像大学第一天刚住进宿舍,自以为从此摆脱了苦闷的高中生活,开始自由的人生,却被舍友追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一样。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年刚工作参加培训时,作为一个培训项目,我和几个同事去英国的一所公立中学里教了一天书。为了尽快和那些正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搞好关系,大家都互相做自我介绍,每个人都尽量说得有趣一些,现场的气氛非常好。可是有位在迪拜办公室工作的印度裔女同事忽然像吃错了药似的抛出一个问题 : “来,告诉我,你们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教室里顿时一片死寂。我盯着她拼命使眼色,可是印度女同事以为同学们没听清,开始逐个点名 :“你!你先说吧,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是救生员。”第一个被问到的女孩儿翻了翻白眼。 “我爸爸没有... 在英国的八年中每年也就回国两三个星期,而且基本上都是待在父母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在国内旅行了。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人们的神情,老一辈人那种纯净敏感的容貌固然越来越少,可我印象中同胞们脸上那种沉默拘谨之色也已然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人们的脸上有种懒洋洋的乖张,目光出奇的放肆,常常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可又并非别有目的,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流露,后来在网上看到16个字的描写——”身强力壮,东张西望,钱包鼓鼓,六神无主“,真是异常贴切。 不同于施恩慈的精灵气质,在垂死之家认识的另一位英国人小P却是个老实淳朴的大高个儿。不知道他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本性如此,我不论说什么他都认真听完然后随声附和,而且一脸诚恳——“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很有道理! 我怎么从没想到过……” 小P算是垂死之家的老义工了,有一次我们谈论起加尔各答的天气,他说 : “我最喜欢这里的夏天。” 我很惊讶 :“夏天不是很热吗?” “对啊,”他一脸憨厚地点着头,“那时候垂死之家就没有那么多沾了大便的毛毯需要洗……” 然而这哥们儿也不是普通人——他每次回英国打上两三个月的工,然后再带着赚到的钱回到印度继续义工生活,直到钱用完为止,就这样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感觉奇妙 :我们拼命赚钱是为了离开原来的生活去外国旅行,有些人去外国赚钱却是为了回到印度来继续原来的生活——在路上的生活已然变成了他们“原来的生活”。 很少有地方能像仁爱之家这样让你遇见那么多值得敬佩的人 : 我和法国人Francesco在“革命”这一话题上有巨大的分歧,甚至因此吵过一架,可这不妨碍我佩服他这个人。在垂死之家工作时,每次洗衣他都主动承担最腌臜的任务——用手把残留在衣物上的大便搓洗掉。至今我每次想起他,记忆总是定格在同一幅画面 :他皱着眉头拎起一件脏衣服,用带有浓重法国腔调的英语说 :“Full of shit(全是大便)!”Francesco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天主教徒,可是他已经在加尔各答的垂死之家服务了整整六个月,马上又要去耶路撒冷帮助那里正在受苦的人们; 一位在美国读书的香港女生先后来过七次加尔各答做义工,连大学都特地辅修了印地语。大学毕业后她终于再次回到此地长住,为一家NGO工作,在当地的小学教书。她周一到周六都要上班,却连唯一的休息日也不闲着,每个星期天都来垂死之家服务。她说 :“来这儿工作比在家休息更令我开心……” 义工报名时提供中文讲解的香港女生Steph... 在我看来,越来越多的中国年轻人带着疑惑和迷茫出走,希望借由旅行认识世界寻找自我,并非简单的“跟风”,而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其背后折射出的是年轻一代受正统文化压抑已久的苦闷、彷徨、信仰危机以及对完善社会与自由个的追求,就像美国60~70年代的嬉皮运动和日本的34;透明族”,是某些特定时代和制度之下必然会出现的一股潮流,社会对此无须煽动也不应嘲讽。与其预可没立场,或是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劝导”年轻人不要盲目出行,不如尊重这一现象, 观察它,理解它。时间自然它做出公正的评价。 越南是我们回国前的最后一站。看到眼镜男和黄T恤,我知道自己离中国——目标明确而细节缺失的中国、个人精神屈服于群体压力的中国——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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