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我们每天被灌输,直到我们的观念与我们同代人的观念没有分别,直到我们不敢怀疑某些原理,例如地球围着太阳转。不同政治制度都有自己的灌输形式,但由于整个地球都受到十六、十七世纪西欧一小块地方兴起的科学崇拜的支配,因此一个中国、美国或俄罗斯儿童都以稀释和粗俗的方式接受同一种知识,该知识的基础是哥白尼、牛顿和达尔文的发现。要理解这场转变的全部怪异,是颇为困难的:那些可以跟科学施加的概念抗衡的关于世界的概念全面溃败,而这也是所有非西方思想方法的溃败。只有一个悖论者的....例如俄罗斯哲学家列夫·舍斯托夫的心灵,才有能力给我们片刻的沉思,沉思一个相信鬼魂和魔术的年轻野蛮人的成长,如何有别于一个现代孩子的成长。舍斯托夫是在二十世纪初写下这些话的: 我们社会中的一个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思想不再受童话故事所惑;他知道恶魔和巫师是不存在的,他还训练自己的思想不去相信这类谎言,尽管他的内心倾向于神奇事物。但是,另一方面,从非常年轻时起,他就被授予可靠的信息,这些信息之难以置信,绝对要超过最富想象力的童话作家所讲的任何瞎话。例如,他被告知——而且是被一种权威的声音告知,在这权威的声音面前所有怀疑都消退和必须消退——地球并不是眼前所见那样静止的,太阳并不是围绕地球转,天空并不是固体的,地平线只是一种视觉错觉等等。据舍斯托夫说,这样的方法导致“我们每个人都产生一种倾向,就是只有那些对我们整个生命来说似乎都是虚假的东西才被当做真理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