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关键是新闻的主要媒介——电视。影像力量的损耗,视乎它以何种方式被使用,它在哪里被观看和它被观看的频率。电视上的影像,按其本质来说,是迟早要被人厌倦的影像。这种麻木感,是有其根源的,这就是电视想方设法要以过量的影像来吸引和满足人们,因而扰乱注意力。过量的影像使注意力变得分散、流动、对内容相对漠视。影像流动使影像失去稳定性。电视最大的特点在于你可以转台,在于转台、不耐烦和沉闷变成一种正常状态。消费者垂头丧气。他们需要被刺激起来,被启动起来,一次又一次。内容不外乎这类刺激物。如果要更有反省力地观看内容,就需要有一定程度的意识集中——而媒体播送的影像寄予的各种期待,正好削弱了意识的集中;媒体把内容过滤掉,是使感觉麻木的主犯。对现代性的批判(它几乎像现代性本身一样古老)有一个基本理念,认为现代生活充斥着大量恐怖,它们腐蚀我们,也使我们逐渐习惯它们。一八〇〇年,华兹华斯[2]在《抒情歌谣集》序言中谴责“每天发生的重大国家事件和城市人口的日益递增”导致感受力被腐蚀,他说在城市中人们“职业的千篇一律制造了对不寻常事故的渴望,而知识的迅速流通则每时每刻地满足这种渴望”。这种过量刺激起到一种作用,就是“钝化了心灵的辨识力”并“把它减弱至几乎是野蛮的麻痹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