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轻是与精确和坚定为伍,而不是与含糊和随意为伍。保罗·瓦莱里说:“应该像鸟儿那样轻,而不是像羽毛。”我是在至少三个不同的意义上把卡瓦尔坎迪作为轻的榜样的。首先,把语言变轻,进而通过似乎是无重量的文字肌理来传达意义,直到意义自身以同样等精纯的一致性显现。这方面的其他例子,你们可以自己去找。例如,在艾米莉·狄金森的诗中,就不胜枚举: 一枚萼片、花瓣和一枝棘刺 在一个普通的夏天早晨—— 一瓶露水——一只蜂或两只—— 一阵微风——树林中一枚刺山柑花蕾—— 而我是一枝玫瑰。 其次,是对有精微和难以察觉的元素在起作用的一连串思想或心理逻辑程序的叙述,或任何一种涉及高度抽象的描写。若要寻找一个较现代的例子,我们不妨转向亨利·詹姆斯,随便打开他的任何一本书: 仿佛这些深处,这些其上面始终由某个尽管轻、尽管偶尔会在有点眩晕的空气中震荡但却够坚固的结构连接起来的深处,为了他们的神经的利益而时不时引来下坠的探锤和对深渊的测量。更有甚者,一种差别被一个事实永远地造成了,这个事实就是她一直好像不觉得需要击退他对她内心一个她不敢表达出来的意念的进攻,在他们后来一次最充分的讨论快结束时发动的进攻。(林中野兽,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