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剧音质永远是自传式的。换句话说,任何悼亡诗,都包含一个自画像的因素。诗人不是寻找承认而是寻找理解。运动的目标愈是遥离,艺术就愈是可能;并且,在理论上,死亡(任何人的,尤其是一位伟大诗人的,因为还有比一位伟大诗人或伟大诗歌更远离日常现实的吗?)就变成艺术的某种保障。诗歌是浓缩的艺术,是节减的艺术。因为“接受”屠杀人类,不管以哪种理想的名义来实施的屠杀,都意味着成为同谋和被判死者。现实愈是难以承受,她的想象力就愈是扩张。然而,唯一的差别是,就她而言,视力的敏锐并不依赖沉思的对象。永恒只是时间的碎片,而非一般人所认为的相反情况。说话的真正推动者是语言本身。悲伤作为经验有两个构成元素:一个是情感的,另一个是理性的。艺术审判要比末日审判更苛刻。艺术的基本原则之一,使用肉眼审视对象,没有来龙去脉,也无需中介。一个人在有权利不相信自己有来生之后,反而较不会坚持否认他所爱的某个人有这样一个来生前景。使人觉得一个声音破泪而出,并在泪水涤净之后飞离泪水。

约瑟夫·布罗茨基

原作者:约瑟夫·布罗茨基

约瑟夫·布罗茨基作品: 《悲伤与理智》 《文明的孩子》 《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
约瑟夫·布罗茨基简介:

俄裔美国诗人,散文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940年生于列宁格勒。15岁即辍学谋生,打过许多杂工,很早开始写诗。发表在苏联地下刊物上,1964年受当局审讯,被定为“社会寄生虫”,判刑5年,后来当局迫于舆论压力,在其服刑18个月后予以释放,1972年被放逐后移居美国,起初8年在密歇根大学任驻校诗人,后在其他大学任访问教授,1977年加入美国籍,1987年因其哀...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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