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最大可能的内在经济法则主导着这首诗,尽管这首诗似乎显然热衷于无节制的扩张。这是变形特有的经济,要求新形式尽可能回收旧形式的材料。洪水之后,石头变形为人(第一卷),“如果石头有一部分因为温气而受潮或是变成泥土,这便会变成人体的一部分;一切坚硬以及没有弾性的东西会变成骨头;岩石中的脉仍然是人体的脉,名字不变。”在此处,经济法则甚至扩张至名称(脉):quae modo vena fui, sub eodem nomine mansi.”达佛涅最惊人的特征(第一卷)是她随风飘散的乱发(阿波罗凝视着环绕在达佛涅颈部四周那些未经修饰的发绺,心想:“这些头发若是好好梳理的话,不知会如何?”),她早已准备循着蜿蜒的路线逃跑,变形为植物:“她的头发变成叶子,她的手臂变成树枝,她曾经敏捷的双脚现在变成不能动的树根,黏附在地上。”席安(第五卷)自身溶化为泪水,这只不过是符合逻辑的结论(她完全被自己的泪水所吞噬),直到她蒸发进入自己曾经身为水仙的池子里。四处流浪的拉托那想要取水给她新生的双胞胎喝时,利西亚的农夫(第六卷)恶言相向,并且搅动泥浆,污染湖水,不久之后,他们就受到天谴而变成青蛙:他们的脖子消失,肩膀与头连在一起,背部变成绿色,肚子则变成米色。 辛葛洛夫已经在一篇极为易解且具说服力的论文中研究过这种变形的技巧。“所有这些变形,”辛葛洛夫表示,“关系着独特的身体与空间特征,即使是在一些不容易发生变形的元素上,奥维徳也会经常强调这些特征(“硬岩石”、“长身体”、“弯曲的背”).....多亏诗人对于事物特征的了解,才能为变形提供捷径,因为他事先便知道人类与海豚有哪些共同点,以及两者相比较时,人类少了什么,或是海豚少了什么。起决定作用的是,他将整个世界描绘成一个由基本元素所组成的系统,最不可能也最神奇的变形现象被简约为系列相当简单的过程。变形已经不再被呈现为神话故事,而是被呈现为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