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世界的摄影知识的界限是,如果它可以刺激意识,那么它终究不能成为伦理的或政治的知识。通过静止的照片获取的知识往往是某种感伤主义的东西,要么玩世不恭,要么就是人本主义的。那会是一种廉价的知识——一种佯装的知识,一种佯装的智慧;因为摄影的行为乃是一种佯装的挪用,一种佯装的强奸。照片中缄默不语的假设可以理解的东西正是构成它们的魅力和刺激性的所在。无所不在的照片对我们的道德感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通过为这个用色的世界提供复制形象的方式,摄影使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比事实上更好把握。需要由照片来确证现实和美化经验,这是每个人如今都醉心的美学用户第一主义。工业社会将其民众转化为形象瘾君子。这是最难以抗拒的精神污染模式。对美、对结果寻根究底、以及对补偿和歌颂世界机体的极度渴求——所有这些色情的情感因素都在我们摄影的乐趣中得到了确证。而其他较少释放性色彩的感情同样也得到了表达。说人们对照片具有强制性是不会错的:要将经验本身转变为一种观看方式。具有某种经验最终变得与将其拍摄成照片相一致,而参与某一公共活动变得越来越与以照片的形式来观看它等同。十九世纪美学家马拉美(Mallarme)最具逻辑性地说,世上存在的万物是为了终结于书本。如今万物的存在是为了终结于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