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巴士底去!” 现在广场上有了人群;他们截住了一辆运货车,把尸体往上雄:他们高叫:“上巴士底去!”他们还高叫:“要报仇!他们谋杀人民!”洛拉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喃喃地说:“现在,革命来了!警钟响了,运货车开动了。“上巴底去!要报仇!34;死者身上尚有余温,他们的血还在街上流;但是晚了,死的永远死了,活的继续活着仿佛他们就是不该死似的;他们抱了听话的尸体度过一生。警钟敲响了,一道道人流穿街过巷地涌来,挥舞着旗子和火把;火把的红光照亮了湿腻腻的街面。队伍一分钟比一分钟壮大,大街淹没在黑色人潮下、人潮还是原来样子,挺立不屈,丝毫无损,那是深广浩渺的人、一滴水也不少;瘟疫过去了,还有霍乱、饥荒、火刑、屠杀、战争、革命、而人潮依然在这里,完整无缺的,死者在地下,生者在地上,相同的水花……他们前进,他们朝着巴士底前进,朝着革命、朝着未来前进;暴政将被打倒,不久就没有贫困,没有阶级,没有国界,没有战争,没有谋杀;代之而起的是正义、博爱、自由,不久,理智将统治世界,我的理智,一张白帆远飘天涯,人将获得闲暇、繁荣,他们将向大地索取财富,他们将建设巨大明亮的城市,我开拓森林,我披荆斩棘,在我手里抓的蓝一块黄一块、绿一块的地球上,道路交错纵横,阳光普照着新耶路撒冷,在那里,穿白袍的人交换着和平的亲吻,他们围着篝火跳舞,他们在阴暗的店堂后间跺脚,他们坐在香气扑鼻的房议论,他们高高坐在靠椅上,慢条斯理地、低声地、大声地议论,他们高叫“要报仇!”那边,黑的大街尽头是金红交辉的天堂,天堂里幸福像怒火一样光彩夺目;他们朝着这个天堂前进,他们走一步接近步。我在平坦的原野上前进,一路上灯芯草分泌出滴滴水珠;我朝天涯走一步。天涯往后退一步,每天傍晚,天涯落下同一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