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存在着一种类型、一种模式。但话说回来,我已经认为这是教育的结果。后来,大概三十五岁或四十岁时,我的想法是:知性和感性代表了个体发展的一个阶段。一个五六岁的人不会又聪明又敏感——他在感性和知性上会敏感,但不会走得太远。渐渐地,感性依然强烈,而知性发展起来,或者感性压倒知性,或者知性一个劲儿地发展而感性停滞不前。感性催发了知性,但它可能停滞不前,屈居于知性之下。结果是,支配性成为一种模式、一种社会象征,尽管我认为它完全没有道理,却依然试图将它建立起来。我不认为因为自己更聪明就应该胜过和支配我的伴侣。但在实践中我又是这样做的,因为我有这样做的倾向,因为那些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是我主动找来的,因此应该由我来引导她们。我是这些关系中的主人,我应该引导她们。从根本上说,我感兴趣的是将我的知性重新浸泡在一种感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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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要女人还想做女人,她的独立地位就会在她身上引起自卑情结;反过来,她的女性特点使她怀疑自己的职业机会。 2、为什么女人是他者,要知道的是,在女人身上,在历史的过程中,自然怎样被攫取了;要知道的是,人类把女性变成了什么。 3、在贝塔里厨房的那个夜晚,我向安德蕾吐露心声,承认自己深深依恋着她,后来我对她的情感逐渐变得不那么炙热。虽然她对我而言依然非常重要,但现在我的世界里有了其他人,也有了我自己:她不再是唯一了。 4、我们想给她的至交好友分送一些纪念品。我们打开她的草编包,里面塞满了毛线球,没织完的毛线,她的吸墨笺、剪刀、顶针,我们一阵激动。每个人都明白事物的力量,生命凝结于其中,比任何时刻都明显。它们静静地躺在我的桌子上,如同被遗弃的孤儿,再也派不上用处,等待着被当作废物丢弃或者找到另一个归宿一一弗朗索瓦丝阿姨送给我的收纳箱。我们把她的手表留给了马塞尔。在解下那条黑色丝带的时候,普佩特哭了:“这太傻了,我不是个喜欢收藏东西的人,只是不能把这条丝带扔掉。”“留着它吧。”试图将生与死合二为一,在不理性的事物面前理性地行事,这些都是徒劳的。在复杂的情感中,希望人人都尽力控制。留下遗愿,或毫无遗愿;拥抱尸骨,或抛弃你所爱的人的尸体,将其葬入坟墓。 5、有些少女永远不能体验到真正完整的爱情,她们一生都在追求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女人不会接受她的次要者地位,除非她在这种放弃行为中可以重新变成主要者。可不是吗,她在变成客体的过程中,成了孤芳自赏的偶像,但对他仍成为次要者的无情逻辑,她则予以唾弃。她想成为迷人宝贝,而不是做被人获取的物品。于是,男人们发现这种前后矛盾是无所适从的:她袒胸露肩,裸露双腿,可人们一旦去注视它们,她便会脸红,恼怒。她喜欢刺激男性,但如果看到她已经引起他的欲望,她又会感到厌恶,退避三舍。男性的欲望是恭维,同样也是冒犯。 6、这就是说,在试图成为上帝的徒劳尝试中,人使自己以人的身份去生存,而如果他对这种生存感到满意的话,他就和自我完全符合了。对人来说,如果他想生存,就必须走向那个他永远也不能成为的生灵;但是,他可以希望这种张力,包括这种张力中所包含的失败。他的存在就是有缺失的存在,但有一种这个缺失的存在方式,它恰恰就是生存。
西蒙娜·德·波伏瓦

原作者:西蒙娜·德·波伏瓦

西蒙娜·德·波伏瓦作品: 《第二性》 《第二性(纪念版)》 《女宾》 《形影不离》 《名士风流 I》 《模糊性的道德》 《一个规矩女孩的回忆》
西蒙娜·德·波伏瓦简介:

西蒙娜·德·波伏瓦 (Simone de Beauvoir,1908-1986),法国哲学家、作家、女性主义者。1945年和让-保罗·萨特等人共同创办《现代》杂志,致力于推介存在主义观点。1949年出版《第二性》,引起极大反响,成为女性主义的经典。1954年凭小说《名士风流》获龚古尔文学奖。她和汉娜·阿伦特、苏珊·桑塔格并称为西方女性学术的三个中心。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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