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并非真的相信真理和男人所宣称的不一样;她宁肯认为根本就没有固定不变的真理。不仅仅是生命的变化性质才使她怀疑永恒的同一性原则,也不仅仅是宠罩着的魔力现象才破坏了因果关系观念。而是在男性世界本身的本质当中,在作为这个世界一员的她本身当中,她发现所有的原则、所有的价值、所有的存在物,其意义都是不明确的。她知道男性的道德观念一旦涉及到她就会变成大骗局。男人把贞操和正派行为的规范喊得震天价响,但私下里却邀请她去违犯这一规范,甚至在期待这样的违犯;如果没有这种规范,他借以藏身的富丽堂皇的牌坊就会倒塌。 女人不接受逻辑原理,也不承认道德规范,对自然法则持怀疑态度,所以她对一般存在缺乏判断力:在她看来,世界仿佛是各种特殊情况的大杂烩。这可能是她宁肯相信邻居的闲言碎语,也不愿意相信科学解释的原因。无疑她是尊重印好了的书的,但这种尊重却表现为她看书时走马观花,不能领略书中的含义;另一方面,她在排队或在车厢上所听到的某个素不相识的人讲的奇闻轶事,却立刻具有压倒性的权威。在她的范围内一切都是有魔力的;在此之外,一切也都是神秘的。她不熟悉判断是非的标准;只有直接的经验--她自己的经验,或经过再三强调的别人的经验,才是令人信服的。男人生活在一个协调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可以包容在思想里的现实。女人则在勉强对付一种有魔力的、蔑视思想的现实,通过没有真实内容的思想去逃避它。她不是接受自己的生存,而是在虚无飘渺中对自己的命运这个纯粹的理念苦思冥想;她不是去行动,而是在想像的王国中树立自己的形象:就是说,她不是去推理,而是去梦想。所以实际上她既是34;自然的34;,也是人为的,既是实实在在的,也是虚无飘渺的。她的生活在洗涮坛坛罐罐中度过,却是一部辉煌的小说;她是男人的附庸,却自以为是他的偶像;她在肉体上蒙受耻辱,却把一切献给了爱情。由于只配知道生活中偶然发生的事情,她变成了耽于空想的祭司。变成主妇和母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