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笨拙,没有见过一个精灵俏皮的人。对艺术、艺术家、艺术品、艺术史……严肃得愣头愣脑。也许,还是在“美育代宗教”的观念笼罩中。艺术家的生活模式?中国史上的参考过时而废。从欧罗巴的传记、小说、电影中借鉴,不期然而然要取十九世纪巴黎的那些公案轶事,作我们行为的蓝本。时空的差异像恶作剧,使我们的摹仿极不如意,畏于成拙而未敢轻易弄巧——当年个个傻,没有一个自觉其傻。而今想来仍然不可思议,我们这一代青年为何善也善得愚,恶亦恶得蠢。 时代的原因:我们是童年还未过完就遭遇世界大战,反常的生活持续了八年,忽然胜利,少年也告结束,我们没有惨绿过,没有见习于上届的青春,他们的嘉年华中只有硝烟血迹。至此,他们已入中年,我们则二十岁上下,对人生的无知,形成对艺术理想的偏执。艺专美专的学生中有抱负的几个,都一上来便以大艺术家自居——要么生来就是,要么至死也不可能是,这样就把自己列入前者,岂能不从早到晚踌躇满志,落拓伤怀,一切闷在心里,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