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辣菜、喝酒,走在大王椰子树下,到野地去模拟邓肯的舞踊,自然的背景乃是蓝天白云海鸥回翔,而时代的背景已是暴风骤雨不容旁观——两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即使在最浅显的道理上,也无从分晓何以史籍所载的任何朝代,都有艺术家进退取舍的余地,唯独我们身逢的时代是不可能有一个旁观者的。我们又正处于那种尴尬的年龄,所有的伎俩是假装“老练”,对任何人都矜持不懈,结果便是无救地“稚拙”。一是生性倨傲,耿介而容易钟情。二是童年和少年的忧伤并不能算作现世生活的阅历,对整个世界还懵懵懂懂。三是迈步入世,一脚踩在中国近代史的最拗搅的章节上。当时精明强干的中年知识分子,饱经风霜足智多谋的老年知识分子,尚且惶惶,慌于抉择人生道路,何况我辈毛羽未全的艺术小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