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在希腊,伯律柯斯执政。 雅典最好的神庙、雕像,几乎全是这阵子造作起来的,说多也不算多,可是市 民啧有烦言,终于认为国库大虚了——伯律柯斯不免郁闷。 我问道: “你私人的钱财,够不够相抵这笔造价?” 他想了想,清楚回答: “够,有余,至少相抵之后还可以畅意款待你。” “那么,你就向民众宣布,雅典新有的建筑雕像,所费项目,概由伯律柯斯偿付,不过都要镌一行字:‘此神庙(或雕像)为伯律柯斯斥资建造(或制作)。’” 他真的立即在大庭广众这样说开了——群情沸腾,其实是异口同声,意思是: 不行!不必了!雅典的光荣是全体雅典人的,国库为此而耗损,我们大家来补充,谢谢伯律柯斯的慷慨,我们雅典市民可也不是小气吝啬的哪! 这便是古希腊的雅典佬的脾气。 所以伯律柯斯后来激励士兵的演说,确是句句中肯,雅典人平时温文逸乐,一旦上战场,英锐不可抵挡,深厚的教养所集成的勇猛,远远胜过无知无情者的鲁莽。 花开花落,希腊完了,希腊的光荣被瓜分在各国的博物馆中,活生生地发呆——希腊从此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