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教条的首功是:强定善恶,立即使两者绝对化,抹掉中间层次,无处不在的厉虐性构成了。这还只是一重奇妙,更有另一种奇妙紧接而来:人们在佛首听令时,甘于殉从最简明易行的令,宗教早就试验了这类庶民的心理取向。贯彻一种酷烈的意志,以采用几个字、两三句烙印鲜明的话最能生效,最富诱惑力初受政治教条的控制时,嚣折腾中,来不及联想到人的极权乃是神的极权的变相和加剧,等到有所察觉人的极权的机械器械系统性的完备程度,早已超出神的极权的模式之上了。怎么样。 昆德拉看到的历史实验室是中欧:一个帝国的覆灭ー一几许小国的再生一一民主一一法西斯一一德军的强占杀戮一一苏军霸据、持异见者遭放逐一理想社会的一线希望一一希望的熄灭一极权主义的恐怖统治一一昆德拉兄弟们的决然去国…对于人,在这样的历史遭遇中活过来,而正在活下去的人,昆德拉看得发征。人可以如此孜孜花花苟且营生,文学,比“人更精炼强韧的“文学”,却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