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站,把书收起,正欲唤醒他,停车的一使他抬起头来一一没有忘记拿伞 下车时我注视他的脸一一刚才是睡着了的路面有了淡淡的阳光,走向渡江码头的一段,他在前面,步态是稍微有点摇摆的那种型。他挥动伞挥成一个一个的圆圈,顺转,倒转…吹口哨,应和着伞的旋转而吹口哨,头也因之而有节奏地晃着晃着是他,蓝上衣,黑伞渡江的轮船上站满了人,我挤到船头,倚栏迎风一是我的谬见,常以为人是一个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 容易悲哀的人容易快乐,也就容易存活。管壁增厚的人,快乐也慢,悲哀也慢。淤塞的导管会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