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和俄国的革命最后都演变为民族主义运动。主公事实意味着,在现时代,民族主义仍是群众激情最丰富一而最持久的源泉,而任何大变革计划想要取得成功,都必须利用民族主义的激情。要是蒋介石知道怎样发起一个扎实的群众运动,或者至少懂得怎样让因日本侵华而点燃的爱国激情维持不坠,那他现在说不定已被尊为革兴中国的巨人。但因他不懂这样做,所以才会被精通“宗教化”艺术的大师给推到一边去。我们把生活模式固定化去对抗深深的不安全感。贫困者的保守性格和特权阶级的保守性格同样深厚,而前者支撑社会秩序的作用也不亚于后者。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整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成事。害怕未来让人紧抓住现在不放,信仰未来让人热衷改变现状。当希望和梦想在街头汹涌澎湃的时候,胆怯的人最好闩起门扉,关上窗户,蜷伏着以待怒潮过去。因为在希望和它所带来的行动之间,往往存在着重大的不协调,一如在《启示录》里,传布末日四骑士降临的,乃是以常青藤遮身的少女和头戴花冠的青年。一个人愈是没有值得自夸之处,就愈容易夸耀自己的国家、宗教、种族或他缩参与的神圣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