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成了全欧洲的统治者。但是教皇有一个软肋:没有军队。他的权力建立在信仰上,但只有信仰没有暴力,权力就不完满。在虔诚的献身里,有没有欲望和野心?在欲望和也心里,又有没有虔诚的献身?几乎所有的历史学家谈到这段日子,都用了一个词:野火。他们在喊叫:东方岂不是比故土更美好?耶路撒冷岂不是比祖产更宝贵?征服岂不是比生命更灿烂?——但后面的故事将证明:这三个想法全是错的。这个不成功的战士、不合格的父亲、不诚实的香客,几个月奇迹般成了英雄、圣人和偶像。(隐士彼得)去过圣地的人当然指导不是这么回事,但没有一个人跳出来驳斥这个幻想。也许是他们不愿,也许是他们不敢。幻想汹涌澎湃,冲垮了理性的堤坝。杀戮有一种“广场效应”,在人群中雪崩似的传播。邪恶的人,善良的人,平庸的人,他们在人群中都可以变成一种人:嗜杀的人。1906年,上帝用四万多人的血做墨,在大地上书写了一个古老的定律:没有规则约束的群体,只能是一群自我毁灭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