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由于悲惨,或是对于贫困的缺乏理解,我们总把置身于那些充满潮湿床单霉味、土墙根处簇张着洁白菇蕈,脏污的地面分不清晃动的黑渍是床柜遮光暗影或是肆无忌惮大批爬行的印度红蚁,在这样密室里赤裸交缠的男女身体,想象成最原始动物性的交媾,仿佛他们大腿根处的欲望之端就像他们喉头上方的口腔,因为贫困饥饿而无有尊严,馊掉的米汤、布满绿霉的饼子、长蛆的肉,用污黑的手指往那囫囵咀嚼的洞里塞,食物的残屑和油汁沾满原该用以表现精致文明的脸,所以让腐败的食物沾糊在脸上,甚至把那原该深藏在口腔里的暗红舌头像蜥蜴那样伸出,绕着嘴缘四周舔一圈——这一切皆代表文明的堕落。原该用来表情达意的脸孔被亵渎冒犯了,它们被它们卑贱的主人当做屁股一样不在乎地沾满深褐色的污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