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道:你说你写作时喜欢听音乐。阿来:我第一次听贝多芬,第一次听柴可夫斯基,第一次听德沃夏克,我觉得这是音乐,我们将来写小说写诗,要写出这种味道来。我第一次听贝多芬,不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叫《春天奏鸣曲》,就是钢琴、小提琴,像中国人的山歌,两个人对歌一样,钢琴跟一个小提琴乐队,互相唱和。我想到的就是那种原始状态,男女在对歌,这种对歌互相激发、互相挑逗、互相诱惑,然后一步步往最美的地方不断进入,不断升华。而且这种挑逗结果不是越来越往下,而是越来越美,越来越纯净。如果我把钢琴比成阳,小提琴乐队比成阴,原来阴阳之间还有这样一种,让彼此用这样的方式上升,而不是下降。虽然做文学的人不相信宗教,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会有非常接近宗教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