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审美体系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两句话的事：第一，准确；第二，生动。”（《醉翁亭记》大量用句号和大量地用“了”。）“他构成了一个非常好的，文本内部的一个态势，非常潇洒。”“正是一个一个的‘也’构成了文字内部的韵致。这个韵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的运气好，有一个好父亲、好老师，从小把这种波涛移植到你的血管里头去了，这种韵律、这种韵致，将会伴随你一生。好的语言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到了我们修改小说的时候，不用动脑子，完全依靠舌头和眼睛的生理机能，就能判断语言的好坏。”（父亲从小念私塾。）“然后他跟我讲起许多事情的时候，会呈现出一个状态，什么状态呢？叫摇头晃脑。在我看来，摇头晃脑就是中国文言的语言节奏。他用那样的文言，构成了语言，你最后读起来的时候，身体一定会是那个状态。”“所以童年和少年对一个人的影响事巨大的。你对自然的认识，对人的认识，对语言和语言美学的认识，这些东西如果都植入到你的身体内部去的话，它总有一天会呼风唤雨。这一天有可能来得早一点，有可能来得晚一点，它一定会呼风唤雨，否则就没有天理。”“因为无论怎么写来写去，一个小说家一生就做两件事情。第一个，精神诉求，这个是命根子，你必须在精神上有你的诉求。第二个，美学呈现。任何一个艺术家，尤其是小说家，必须要完成这两个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