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写院子里的租客们的那一章,一共五小节,第一小节写“我”家的院子,晴天荒凉,刮风下雨更荒凉。后面四小节,二、五小节首句都是“我家是荒凉的”,而三、四小节首句都是“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这种咏叹的荒凉,远比李娟冬日出现又救过雪兔更有奇异之力,它没有什么复杂的修辞,却反衬出我们现代人的生活过于甜美了,连悲伤都是很通俗的。什么叫通俗呢?就是可以被表达,表达给十个人,十个人都能懂的那种悲伤。可是,那样复杂的、难以言传的张力是如何达到的呢?可能以我现有的文学知识很难表达清楚。但我至少知道,它不容易抵达,外部世界宿命的、与生俱来的某种无力回天的东西深藏其中,文字呈现只是这种宿命之力的音韵、气息或者节奏。它无法构建全貌,好像土地与命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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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是经历了西行的磨练,孙悟空才逐渐悟到:“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只有到了此时,孙悟空才真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越了生死的心魔,进入到永生之境。此中所悟之道固然是佛理,但也可通达俗世。我们每个人在生命之途中难道不也想超越“小我”,求得终极关怀意义上的“放心”吗? 2、但我从来没有流连过这陌生人所经营的生计,我觉得他们是风景,生生不息,却遥不可及。路过捷运站口,与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的陌生人擦肩而过,无论清晨日暮,多少有了抽象的意味,就仿佛成长之于蓬勃的少年,多少有些冷却的姿态。我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旅居,有一点辛苦、黯然,却没有什么不好。眼前的这一些人,更因为接近生活打拼与辛酸,才显得兢惕励志 3、“善恶到此难瞒不必阶前多叩首;瑕瑜从来了彻岂容台下细摇唇。”然而人间就是能瞒,就是可容,青山多障碍、水中多变幻,怎样…… 4、在上海,我出生于工人新村,从小到大,我住过三个工人新村,至今都是住在新村里,但能表现上海工人阶层日常生活的文学作品是很少的。只要说到上海,人们想起的都是旗袍、背头,老洋房、石库门,但这些意象我都很不熟悉,我也是看来的。和我一样经历的上海年轻人还有很多,我们的父母有的是知青、有的是支内,有的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出国淘金,像我的父亲是海员,海上的工人,我们一起成长起来的工人的后代们当然会有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自己对父辈的认识,我们有自己的审美、自己见过的一生一世。这些成长、变迁的故事是我最熟悉的,但我同时也知道,我们的父辈即使费一生辛苦也很难在文学上代表上海。所谓“细民”的“盛宴”,我就是细民中的一员,而所谓“盛宴”,不过是我所见过的婚丧嫁娶的团 5、时光也在马不停蹄的奔跑中将生活的艰辛彻底地交予每个人手中。 6、清汤寡水,也好过遗忘;历历在目,总好过失明。
张怡微

原作者:张怡微

张怡微作品: 《新腔》 《都是遗风在醉人》 《我自己的陌生人》 《细民盛宴》 《情关西游》 《樱桃青衣》 《因为梦见你离开》
张怡微简介:

张怡微,1987年出生,上海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复旦大学哲学系本科、中文系文学写作专业硕士毕业,现就读于台湾政治大学中文系博士班。曾获全国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第38届香港青年文学奖小说高级组冠军、第二届“两岸交流纪实文学奖”佳作奖、第十五届台北文学奖散文首奖。作品有散文集《怅然年华》,小说集《青春禁忌游戏》《梦醒》《时光,请等一等》等。2004年获得全...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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