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与“身世之感”,恰是我心中最能象征过年的词汇,带有一点反省、一点惆怅。那倒也不是真的凄凉,而可能是情到深处情转薄的沉默,又或者是,不去面对也可以是一种面对的坦然。父母老去、孩童喧闹,即使维持不变也会感染到无名的压力。唯有世故地、坚毅地无悲无喜地将那七天过完。新年里,无知的孩子们也许是最高兴的。唯有孩子们的高兴,能令心肠柔软的大人们为他们的高兴而高兴。那是因为孩子们的明天总是欣欣向荣、充满了奋斗的希望。我也是这么长大的。没有特为要在大年夜找场电影看打发时间的年岁里,大年夜的电视机里充满了歌舞晚会、周星驰或者周润发。也有些时候,耳朵里会听见家族的牌局,牌局里又有若隐若现的八卦、拙劣的谎言与深刻的自恋。但平安到场、和睦聚散,也是挺好的追忆。因为又相隔很多年后,这样的牌局也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