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蕾,这位在学校睥睨众生、不守规矩的小姑娘,长大后面临宗教戒律与世俗礼仪的残酷夹击,她试图抗争,却发现这是一张冲不破的网、一堵过不了的墙。她被迫跟心爱的人分手,为了履行各种家庭义务而无暇顾及自己的学业与兴趣爱好。以生命激情面对秩序的倾轧,我们在小说中看到火、玫瑰、鲜血等红色意象。小说开篇,安蕾出现在希尔维面前时,是一个被烈火舔舐过的孩子曾因烧伤而休学。这场火仿佛一个不祥的预兆,在小说结尾,安蕾脸烧得通红,高烧不退而死。她曾用斧头砍伤自己的脚,以鮮血淋漓的负伤来逃避没完没了的社交活动,为自己争取少许独处的空间。但几经挣扎,她终成一头困兽,世界逐渐对她关上了大门。 反观希尔维,从跟着安德蕾一起违抗学校秩序开始,步步走向自由:先是摆脱了宗教桎梏,然后接受了高等教育,准备参加教师资格考试,她将拥有一份工作,获得经济独立,迎接她的是广阔、自由、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是她,而不是安德蕾,在二十岁左右成了挑战世俗价值的真正叛逆者。这倒并不意味着安德蕾没有她那样的决心和勇气,只是两人面临的阻力不同:安徳蕾家底丰厚;而希尔维的父亲在“一战”中破产,没有能力为她准备嫁和张罗婚事,只能期望她有一份职业养活自己。如果家道没有中落,希尔维会不会是另一个安德蕾?从某种意义上讲,安德蕾是希尔维原本可能的一种命运。安德蕾死了,希尔维作为幸存者活了下来。 无论希尔维还是安德蕾,始终处于矛盾力量的撕扯当中。安德蕾深爱着母亲,而母亲偏偏是自由道路上的阻碍;她渴望与心爱之人肌肤相亲,又担心自己是撒旦的帮凶,会摧毁对方的纯洁。希尔维看似已经抛弃信仰,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在言行举止方面,时常以教徒的标准要求自己,看不惯身边大学生的放浪形骸。小说自始至终维持着这种叙事的张力。若屈服,是在抗争中屈服;若反抗,是在犹豫中反抗。没有谁真正乖顺,也没有谁彻底叛逆。希尔维和安德蕾的青春,正如很多人的青春那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