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伯格曼共进过晚餐,有过几次长时间的电话交谈,就只是闲聊。他有我们都有的那种不安全感,他会出现在片场,然后突然被恐慌攫住,因为他不知道该把摄像机放在哪里,我觉得他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导演,而他和我有一样的恐惧。如果他不知道把摄像机放在哪里才能拍出最有用的镜头,我又怎么会知道?但不知何故,尽管有焦虑,我们总能成功找到正确的位置——或者至少他能。伯格曼几次邀请我去他的小岛,我总是回避。我崇拜这位艺术家,但谁愿意乘一架小飞机,到一座只有羊的俄属岛屿上吃酸奶当午餐呢?我可没那么有献身精神。 我遇到过特吕弗。在休·门格斯·的家里。他和我在上同一个人的语言课,他学英语,我学法语。因此,我们每个人都只知道对方语言中的几个词。我们就像黑夜中驶过的船只。巨大的语言暗礁。但他喜欢我的电影,不用说我也为他的电影疯狂。我曾与戈达尔短暂合作,与雷奈会面并共进晚餐,与安东尼奥尼相处了很长时间,他是卡洛·迪帕尔马的好朋友,也是冷酷的一流艺术家。毫无幽默感,但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