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日的論述中,樹木不斷被拿來與人作比較。「它們沒有手勢:它們只是不斷地增加手臂、手與手指--就像佛陀。它們用這種方式,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抵達思想的深處。它們不隱藏什麼,它們無法藏匿秘密念頭,它們還無保留,誠懇而且無拘無束。它們不做別的,將時間完全花在讓自己的形狀變得複雜上,讓它們的身體愈來愈錯綜,以供分析••••••動物可以用語言或瞬間即逝的模仿動作來自我表達。可是植物世界是以無法抹去的書寫形式來自我表達。它不能回頭,不可能改變心意;若是要修改什麼的話,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添加。就像一份已經寫好的文本拿來,加以出版,然後添加一連串的附錄以作修改,諸如此類的。不過我們也必須說,植物並不會無限分枝。每一株都有極限。」••••••我們可以說,在彭日的作品中,語言這個連接主體與客體的絕對必要媒介,不斷被拿來與物品在語言之外所表達的事物相提並論,在這樣的比較中,語言被重新評估與重新定義--也經常被重新評價。如果說樹葉是樹木的文字的話,它們只知道重複同樣的字。「春天時••••••它們以為可以唱首不同的歌,可以走出自己,擴張到整個大自然並加以擁抱,可是在成千上萬的複製品中,它們還是傳遞相同的音符、相同的字、相同的葉子。我們不能只透過樹木的方式在逃離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