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我是為你們好。”“我們小時候去看電影,總有大人告訴我們好壞之分。可在今天,我不知道這種詞兒還有什麽意義?”我看了看手錶。“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她説。“沒什麽,我很喜歡這樣的談話。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回村去。”“我可以給你重新安排工作。”“謝謝,我恰恰不想得到這種恩賜。”“你太固執了。”“我們得把各自的角色演完。我相信這個世界不會總這樣下去,這也許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你還年輕。”她微微一笑。“所以這個世界顯得太老了。再見,林伯伯。”“再見。”她朝了出站口處走去。風緊緊地裹著她的衣服,吹拂著她的頭髮。她消失在迷茫的暮色中。我幹了件什麽蠢事啊,這個女孩子被廠裏開除了,今後的生活該怎麽辦?可我有什麽責任呢?我只對我的兒子負責,這又是什麽不對?再説,即使負責,也是廠方、小張、習慣勢力的事情,我什麽也沒説,甚至連個眼色也沒使。不,責任不在我。她往哪兒走,不會是尋死吧?也許應該追上她,安慰她。不,責任不在我。他們的心思真難以捉摸,這代人,他們在想些什麽,他們要往那兒走呢?[林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