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我与他对饮。死亡并不可怕,我只是打心眼里为他喊冤叫屈:该挥霍青春年华时他进了大狱;该写作抵抗黑暗时他闲荡过去;该与朋友干番事业时,他先撤了;该微时代推波助澜时,他忙着挣小钱;该安家过日子时,他去国外打工;该享清福时,他把命搭进去了。好像他的一生,知识为了证明这世道的荒谬。这是个人与历史的误会,还是性格与命运的博弈?我想起一九七五年我们同游五台山那一幕。那时我们还年轻。穿过残垣断壁苍松古柏,我们来到山崖上。沐浴着夕阳,心静如水,我们向云雾飘荡的远方眺望。其实啥也看不到,生活的悲欢离合在地平线以外,而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