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了眼泪。我想:也许,他们会在下一期杂志上发表我写的文章,也许尼诺没有坚持让他们把文章插进去,也许我应该亲自去编辑部。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继续保持笑容,甚至打趣说: “我已经和神父吵了一次,再吵一次就没意义了。” “的确如此。”阿方索说。 但没有什么东西能缓解我的失望,我努力挣扎,想摆脱自己的低落和痛苦,但是我做不到。我认为,如果我能发表那篇文章,我的名字变成铅字,那代表着我最终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的刻苦一定能提升我自己,那代表着奥利维耶罗老师说得对,她要把我推向前方,让我放弃莉拉。“你知道什么是庶民吗?”“知道,老师。”在那一刻,我更清楚什么是庶民,要比几年前奥利维耶罗老师问我时更加清楚。我们就是庶民,庶民就是争抢食物和酒,就是为了上的先后次序、服务好坏而争吵,就是那面肮脏的地板一一服务员正在上面走来走去,就是那些越来越粗俗的祝酒词。庶民就是我的母亲,她喝了酒,现在整个背都靠着我父亲的肩膀上。我父亲一本正经,我母亲张着大嘴在笑,因为佛罗伦萨的古董商人讲了一个淫秽的段子。所有人都在笑,包括莉拉,她看起来像要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