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小事上对你迁就没什么,大事临头时我会重拾意志力,理所当然地重归主宰地位。情形并非这样。大事临头时我的意志力全垮了。生活中说真的是分不出大事小事的。凡事大小轻重都一样。主要是由于最初的无动于衷,让那凡事听你的习惯很没有理性地成了我性格的一部分。不知不觉地,这成了我禀性的模式,成了一种永久的、致命的心态。这就是为什么佩特会在他的散文集第一版那言辞微妙的跋中说道:“失败就在于形成习惯。”当他说这话时,牛津的那些死脑筋们还以为,这话不过是故意将亚里士多德有些乏味的《伦理学》文字颠倒过来说罢了。可是话中隐含了一条绝妙的、可怕的真归根结底一切人际交往的纽带,不管是婚姻还是友谊,都是交谈,而交谈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如果双方的文化教养迥异,那唯一可能的共同基础只能建立在最低的层面上。思想和行为上的琐屑讨人喜欢。恨使人视而不见。这你并未认识到。爱读得出最遥远的星辰上写的是什么;恨却蒙蔽了你的双眼,使目光所及,不过是你那个狭窄的、被高墙所围堵、因放纵而枯萎的伧俗欲念的小园子。4 你想象力缺乏得可怕,这是你性格上唯一真正致命的缺点,而这又是你心中的仇恨造成的。不知不觉地、悄悄地、暗暗地,仇恨啃咬着你的人性,就像苔藓咬住植物的根使之萎黄,到后来眼里装的便只有最琐屑的利益和最卑下的目的。你那本来可以通过爱来扶植的才智,已经被仇恨毒化而萎蔫了。这样的事情是无法在形式上以话语正式道谢的。我将它存在内心的宝库中。将它存在那儿,作为我暗暗欠下的一笔债,我很高兴地想,这债是永远也还不清的。将它存在那儿,让滴滴泪珠化作没药与肉桂,使它永远芬芳,永远甜美。最初可以先匿名出版,等你的歌为你赢来了仰慕者——唯一一种值得争取的仰慕者——那时你可以转过身来对世界说道:“你们赞赏的这些花是我种的,现在我要把它们献给一个人,这个人你们把他遗弃了、赶走了,我以这些花来表达对他人品的热爱、尊敬和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