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露天游乐场里有种投币游戏机叫“男管家看到了什么”。你把眼凑到一个有衬垫的取景器上，投人硬币，群舞女便立刻开始掀裙子和抛媚眼。渐渐地，她们脱掉了绝大部分衣服，但是如果你想要那最后一击，就必须在戴着白手套的男管家谨慎地拉上百叶窗前，再投入一枚硬币。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除了显而易见的那部分外，还在于它身临其境的深度模拟。它会给你带来公子哥坐在音乐厅的最好位置上的感觉。你可以看到一排排的天鹅绒座椅和一绺绺上了发蜡的头发。它的有趣来自于它的幼稚和调皮。我常常感到负疚，但那是一种负疚的热辣刺激，而不是罪孽的可怕沉重。那些日子让我变成了偷窥狂，但我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我只是喜欢经过开着的窗户，瞥一眼里面的生活。 默片都不是彩色的，而窗户里的影像却是如此。一切都像上了发条一般，顺着奇怪的方向动来动去。为什么那个男人抬起了胳膊？女孩的手无声地滑过钢琴。半英寸厚的玻璃把我与那个并不包含我的静默世界隔绝开来。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而我却与他们如家庭成员般亲密。而且，他们说话时嘴唇会像金鱼般噘起，我便像剧作者一样为他们填写对话。我曾经和一个女朋友一起玩过这个游戏，当时我们生活窘迫，在走过那些漂亮的房子时，我们会为里面明亮舒适的生活编造各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