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多财则远者来。”19世纪中叶的阿根廷正经历着无比繁荣的黄金岁月,新法律为对外投资、贸易和移民打开大门,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国家的移民纷至沓来寻找更好的生活。这个国家拥有几近无限的自然资源可供“挥霍”,辽阔的潘帕斯草原提供着世上最肥沃的土壤,不用怎么费力耕种就能收获奇迹。到了20世纪初,阿根廷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新移民中很多人一夜暴富,财富传奇令人如痴如醉。从那时起,阿根廷人就养成了出手阔绰的消费习惯,我曾在同时代不少欧洲作家的小说中看到对“阿根廷暴发户”来到欧洲疯狂消费的描写。他们想把欧洲的一切都运回阿根廷——油画、家具、汽车、建筑……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广场上矗立着从欧洲运来的雕像,道路以进口鹅卵石铺就。人们财大气粗,信心满满。“我们整个国家都是进口的,”博尔赫斯写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来自别的地方。” 然而大多数人都只是来寻找easy money。阿根廷不像美国,建立并真正塑造这个国家的人们却并没有坚定的理想,没有与新大陆同荣辱共命运的信念。他们只是一群背井离乡的欧洲贫民,梦想发财却又思乡成疾。有些人很快暴富,但即便他们住在阿根廷,却仍把西班牙或意大利当成祖国,一年有好几个月都待在欧洲。 即使是现在,很多阿根廷人仍不愿意承认他们与这片大陆的关系。他们认为自己比其他任何拉美国家都要好。在他们看来,与其说阿根廷是美洲大陆最南端的某个第三世界国家,不如说是欧洲的一部分。盖比曾告诉我一个在拉丁美洲疯狂流传的笑话:一个阿根廷人是一个想成为英国人的讲西班牙语的意大利人…… 而黄金岁月转瞬即逝。从未有哪个国家经历过这样的大起大落。通货膨胀不断增长,经济危机愈演愈烈。在最近的几十年中,曾经比许多欧洲国家都要富裕的阿根廷经济持续衰落并几度崩溃,几乎要以第三世界的状态来请求财政援助。阿根廷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但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又该归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