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微镜下的大明

胥吏的盛宴 彭县小吏舞弊案说它普通,是因为这案子的规模很小,案情简单,罪行寻常,讲起来实在是乏善可陈。可正因为它太过平常,在大明一千多个州县里颇具普遍意义。于是这一桩普通小县的普通小案,俨然成了一个繁盛王朝的青之末。明代县衙里,最大的自然是知县,叫作主官。他有两个副手,一个是县丞,一个是主簿,这两位叫作佐贰官。他们仨都是有品级的朝廷命官,县里的行政长官。在这三人之下,还有一位典史,叫作首领官,但没有品级,不入流。 再往下,衙门里最重要的行政机构,叫作三班六房:三班是指皂班、壮班、快班,负责仪仗、治安、缉捕之类,有时候还会多一个捕班,和快班合在一起,就是老百姓熟悉的 “ 捕快 ” ;而六房对应的是朝廷六部,分为礼、吏、户、工、兵、刑六个部门,各有主管业务。除此之外,还有承发房和架阁库等办公机构。 在这些机构里办事的人,统称为吏,也叫 “ 胥吏 ” 或 “ 吏胥 ” 。 “ 胥 ” 这个字,本意是有才干之人,十有二人,后来引申为基层公务员。听起来好像是个琐碎活,可里面的门道实在不少。古代没有复印机和照相机,公文全靠书手一笔一画写就。他大笔一挥,偷偷篡改几个字,往往能决定一人乃至一户的命运。书手落笔一字之差,甚至能左右官职的选拔。可以想象,他的寻租空间该有多大。陶成靠着手里的这点权力,没事收取一些常例贿赂,日子过得不亦乐乎。户房和吏房并称两大要害机关。户房管的是钱粮税赋之事,日常业务涉及大量繁复计算。陈佐脑子灵活,数学好,对于数字得心应手,很适合这个职位。和吏房书手一样,户房的算手也有能力掌控着别人的命运。他只消在账簿上做一做手脚,一户农民便会生不如死。比如万历年间的济南府,曾有一户刘姓人家,得罪了当地算手。纳税之时,算手硬把他家六亩三等瘠田划成了一等上田,结果概算下来,要缴纳的田税翻了一倍,一家人只好上吊了事。想避免这事?很简单,拿银子来喂饱便是,可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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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人只知巨龙之怒,伏尸百万,却不知蚍蜉之怒,也能摧城撼树。 2、说传奇失之轻薄,说悲壮则失之滥情,讲忠义过于迂腐,谈军略又太细碎。种种言说,都未能切之腠理。最终所有词汇都逐渐淡出,沉淀下来的,只有两个字:责任。 3、朱瞻基想起刚才这人还在念叨孟子,是个秉持“君为轻”的家伙,不由得有些泄气。他突然好奇地问道:“倘若本王在这次袭击中生死不知,而你恰好又在中枢,会如何处之?” “越王谋篡,则立襄宪王;襄宪王谋篡,则立越王。”于谦毫不犹豫地回答。 “喂…我说的是本王生死不知,不是死了。你难道不该是先来救我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为臣者,自然先为社稷计。” 他果然最关心的并不是本王…朱瞻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可一看于谦那张严肃的面孔,居然不敢说什么。 4、天下之事,从来不是靠虚无缥缈的忠义,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利益来聚拢人心!各怀鬼胎怕什么,貌合神离怕什么,只要利益一致,就不怕事情推不下去。 5、“那里有一个看塔的小沙弥,你给他半吊钱,就能偷偷攀到塔顶,看尽长安的社丹。小沙弥下的钱从不乱用,总是偷偷地买来河鱼去慈思寺边的小猫。”张小敬慢慢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6、吴定缘笑道:“好、好,皇上和太子最爱听的就是这话。你把好了机会,一步登天,须不是小仁了。”于谦仿佛受到辱似的,住他衣大声道:“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像你那么龌龊!我于谦虽然官卑位贱,却不是幸进之徒!” 于谦出身钱塘于氏,最听不得被人说是钻营小人。他嗓门本来就洪亮,加上情绪激荡,竟震得天花板的灰尘都抖搂下来几缕。吴定缘嗤笑一声,斜眼乜着他,不再说什么 于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对方衣襟,冷笑道:“你也莫装糊涂。一个应天府的捕吏拿住炸船疑犯,不交给本管府上邀功,却白白送到锦衣卫门口,分明是觉得有性命之忧,想要置身事外。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刚才却没说,对也不对?” 吴定缘嘴角一抽,这“小杏仁”当真敏锐得紧,一句便到点上 于谦气呼呼地瞪着他,道:“我真没
马伯庸

原作者:马伯庸

马伯庸作品: 《长安十二时辰 上》 《三国机密》 《古董局中局》 《文化不苦旅》 《风起陇西》 《草原动物园》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马伯庸简介:

马伯庸,著名作家。 代表作有长篇小说 《古董局中局》、《风起陇西》、《三国机密》,中篇小说《末日焚书》、《街亭杀人事件》、散文《风雨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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