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厌女症的历史性表达得如此明确的论述,我在别处从未见过。厌女症是有历史的,这就意味着,既然有起源,那么耐用期就总会有失效的时候。 对女主人公时子的厌女症,江藤举出的一个原因,是对丈夫的竞争心。时子的丈夫当年留下妻子,独自一人去美国留学,如今成了大学教师。江藤指出的这个原因很有道理。在战后男女同校的制度之下,考分竞争在原理上没有性别差异,肯定有不少妻子能对丈夫说“学生时代我的成绩更好”,所以丈夫越成功,妻子一方被剥夺的感觉就越强烈。 厌女症通过比较而被强化。将两者相比,也就意味着两者是可以比较的。之所以可以比较,是因为双方具有可比的公约项。在性别和身份的差异被视为不可改变的命运来接受的世界里,有的是“区别”而非“歧视”。只有当“都是一样的人”这种可以公约的“分母”出现之后,“歧视是不应当的”的心性才会产生。性别歧视本身,并非从前不存在,但“近代”通过“比较”反过来将这种歧视强化了。所以,控诉性别歧视的女性主义,是作为近代社会的直接后果而诞生的。也正因为如此,已故的女性学先驱驹尺喜美,对“从“区别39;升格为‘歧视”的变化表示欢迎,而不愿看到这种变化的人们,则总想把“歧视”拉回到“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