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职业上的最后通牒、失业、经济情况一团糟、胰腺炎、让你受不了的负罪感、呕吐、肝硬化神经痛、大小便失禁、神经病变、肾炎、抑郁、剧痛,只有“物质”能提供越来越短暂的缓解;然后,最后,任何地方都不能缓解了;最后你无法嗨到足以让你的感觉冻结;如今你痛恨“物质”,你痛恨它,但你还是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你明白世上没有比它更让你想戒的东西了,这东西已经一点意思也没有,你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喜欢过,但你还是停不下来,就像你已经彻底疯了,就像有两个你:当你肯把自己亲妈卖掉来停止这一切的时候你发现你还是停止不了,之后你的老朋友“物质”最后一层友好的面具就此脱落,现在已经午夜了而一切面具都以脱落,忽然你看到了“物质”最真实的面目,你忽然看到了“顽疾”最真实的面目,它一直以来的面目,你在午夜看向镜子发现了支配你的东西,它已经使你成为——“一个该死的活死人,我告诉你这跟活着离得太远了,最后我不死,也不活,我告诉你死掉比起像这样活着五到十年最后才死掉可要好多了。”听众们像风吹过的草场一样成排点着头;天啊他们可真会“感同身受”。 之后你真的惹麻烦了,非常严重的麻烦,你很明白,最后,是真正要命的麻烦,因为你认为“物质”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主动放弃了曾经拥有的所有朋友,很长时间只有它抚慰了它所造成的“丧失”带来的痛苦,你的母亲你的爱人还有上帝和同伴,它终于摘下了它的笑脸面具,展现了没有焦点的双眼以及饿狼一般的大嘴,犬齿一直到这儿,这是“地板上的脸”,你最糟糕的噩梦里咧嘴大笑的脸,而镜子里这张脸是你自己的脸,如今成为你,“物质”吞没了你,或者取代了你,成了你,你身上穿了好几个礼拜的那件沾满了呕吐物、口水和“物质”碎屑的T恤现在从你身上被剥了下来,你站在那儿看着你苍白的胸口,你的心脏(早已向“它”投降)本该在这里跳动,然而在这赤裸的胸口和没有焦点的双眼里只有一个黑洞,更多的牙齿,以及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