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争结，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年，我们可以重新写出这些书，把那些人一个个找来，通他们记得的知识，再把那些知识付梓成书，直到另一个黑暗时代来临，届时我们或许得从头再玩一遍这把戏。但这也正是人类奇上人妙之处；人类绝不会消沉厌弃到放弃从头来过的地步，因为他非常三白这样做是重要的，值得的。 今晚我们要怎么做？”蒙塔格问。 “等待，”格兰杰说，“同时往下游走一段路，以防万ー。 他动手把泥沙撒入火中。 其他人纷纷伸手，蒙塔格也帮忙，荒野中，题人一起动手 协力灭火。 星光下，他们伫立河。你的手触碰过某样东西，那死质你的灵魂就有地方可去，人们看见你栽种的那棵树或那盆花。而你就在那儿。做什么事并不重要，他说，只要在你的手拿开之后，你触碰过的东西从原样变成了一件像你的东西。在基督教诞生之前，有一种笨鸟名叫凤凰，每隔几百年它就起一堆火自焚。它一定是人类的一等表系。但是每回它自焚之后，又会从灰烬中跳出来，让自己重生。看来我们也在做同样的事，一遍又一遍，但是我们有一样要命的本事，是风凰所没有的。我们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我们知道自己千年来做过的所有事，而只要我们知道这一点，并且随时把它搁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停止堆筑柴薪，停止跳入火中。我们会偶然找到几个记得每一个世代的人。” 蒙塔格感觉到字句缓缓颤动，徐徐酝酿。一旦轮到他开口时他能说什么？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他能贡献什么使此行轻松些？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对了。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对了。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对了，就这些。但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有什么，什么。 在河这边与那边有生命树，结十二样果子，每月都结果子；树上的叶子乃为医治万民。 对，蒙塔格心想，就是这句话，我要留待中午。留待中午 待我们抵达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