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起码有上百万片枯叶;他跋涉其中,一条味如热烫的丁香和温暖的灰沙的干河.还有别的气味!有一种气味就像一般土地上收割的马铃薯,因为夜间泰半的月光映照而白净、冰冷、生嫩.还有一种气味像瓶瓮里的腌黄瓜,一种气味像家中餐桌上的大麦,一种淡黄色的气味像罐子里的芥末,还有一种气味像邻家院里生长的康乃馨.他放下手,感到一颗野草像个孩子似的磨蹭他.他的指头味如甘草.他伫立呼吸,吸入越多陆地的气味,也就充盈着越多陆地的细节.他并不空虚,这儿有的事东西可以充实他.永远绰绰有余.他走在枯叶的浅滩中,踉踉跄跄.而在陌生中,有一种熟悉.他的脚踢着一样东西,发出钝响.他伸手在地上摸索,往这儿探一码,往那儿伸一码.是铁道当年从城内绵伸,越过土地,穿过森林,如今生了锈,弃置河畔的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