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无花果林,我们走在田埂上那条后来被轧死的小狗跑得飞快你笑着问:它是不是把自己认成了马?“……农民真的热爱土地吗?智能手机似乎带给他们更多快乐,歌颂田园的永远是城市化的诗人。城市是一种思维,是你切入现代社会的唯一方式,在城市住过的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打量植物和家族。城市已经成为你的身体,或者说,城市就是文明本身。对土地的诅咒,是一种关于逃离的教育,是父辈近乎本能的撒旦式洞见。‘改变命运’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无非是摆脱农民的命,是的,农民首先是身份,而非职业。户口已经决定了你的种姓。对农民的蔑视,恰恰是通过田园诗完成的,因为农民并不需要词语。借由乡愁,吹空调的诗人一再确认抽水马桶的意义。正如方言写作以鸳鸯蝴蝶派的热情,无视人口大迁徙,诈尸般成为经典。核心仍是市场,在主旋律之外维护主流的价值,所以可以借流行的手,碰经典的瓷,垄断青年作家,抢夺公版资源。现实已经成为不可能,所以我们有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科幻现实主义,竭尽所能装点现实,有如打扮历史,以便制造景观。这种阴柔的冷酷难道不是在承袭人民币的凝视?对美学解构的持续崇拜,难道不是同构于粉碎小共同体的阴谋?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以传统为标准,背离传统的风格才能显现?反问是不对的,显得不够客气,不能忘记我们还有爱,这一伟大的发明足以弥合所有鸿沟和伤害,要像爱猫那样去爱快递员,总之一切困境都能解释为爱的缺失,只要眼中常含泪水,心就不会枯萎。可惜爱不能教我们怎样从别人手中争食,指导我们成为高端人口,所以爱无法完成的,可以交给嫉妒与恨,只要事先抹上口红和蜂蜜……”“算了……我国的新诗已经随人造卫星发射到外太空去了,我们还在这讨论户籍管理和政治讽喻。其实在我国做人需要隐瞒对诗歌的爱好,因为中国人讨厌诗歌,他们只是喜欢诗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