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科幻作家在咖啡馆向我讲起胶状海洋和黑暗森林我一走神,瞥见窗外血腥的旗“我没想到你如此狭隘,”他摇摇头说,“你的眼里没有未来,所以只配活在二十一世纪。只要你超越了这个时代,时代就不会左右你的存在。” 他的话我无从反驳,追求永恒是多么伟大的冲动,真理在宇宙中无疑是可笑的。用最远替代最近以未来的恐怖消解现时的黑暗我掌握不了如此高级的修辞“你自然可以说我无能,可我仍会注视监视器,培养公开鞭尸的勇气。只要我还活着,这世界就不完全是你们的世界。”一位严肃作家笑了,他决定放下身段给我来点文学启蒙“那些都不过是你的假想敌,”他指着电视机里的大人说,“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孤独,疾病,死亡…你难道不应该去关心这些人类最根本的问题?每一天我都会增列我不想说的事情到清单里,而最伟大的作家所列的清单是最长的。”我再次无话可说,我理解不了这些从不动怒的人他们总是那么平静,灵活眼中闪着智慧的光愤怒使我显得尤为可笑“可我抑制不住恶作剧的冲动,我想发出第二种声音,我的意思是我偏要像苍蝇一样飞鸣。”“恕我直言,”我的诗人朋友终于开口了,“可你这完全不是诗啊!毫无隐喻的激情,节制的美感以及对苦难的超越。词句在你这里没有凝结,你只是在发牢骚,如此而已。母语是需要呵护的,你应该为自己的直白感到羞愧。” 当然,当然,我既是苍蝇就只能带着冷意四处爬行原谅我的胃,消化不了你们爱吃的细粮不过你们既然能忍受一切一定也能习惯这可恶的嗡嗡声那么,请允许我把这首诗献给你们这些未来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