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的艺术

动物世界的这种“永恒的分散暴力”状态,也提示了我们“国家 建构”为什么如此艰难。直观而言,暴力要从分散走向垄断,面临着 两大难题:第一是权力的集中化难题,也就是“谁当猴王”的问题; 第二是领土范围的清晰化难题,也就是“猴群的势力范围”问题。前 者是一个暴力垄断如何获得内部承认的问题,后者则是一个暴力垄断如何获得外部承认的问题。中国的权力集中化过程起点很早、历史很长,所以到今天,中国已经有相当成熟的国家建构与国家观念。其实,早在秦始皇之前,中国更早的古人就明白了国家的含义。 这一点,从“国家”的“国”字的中文古文写法,就可以看出来。大 家知道,国的繁体字(國),周边是一个框,即一个清晰的边界,中 间的“戈”,也就是武器,守卫着口,也就是“人口”。看来,当韦伯将国家定义为“特定疆域内暴力垄断的机构”时,这位伟大的学者与几千年前的中国古人,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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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常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翻着电话通讯录,想找个人聊聊天,最终却总是无功而返,怎么找个可以彻夜长谈的人就这么难呢?而自己川流不息的生活,只不过是别人手机里的两个音节而已,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人,就是毫无关系的,永远毫无关系的。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其实你就知道。就算笑得甜甜蜜蜜,就算是有过无关痛痒的来往,就算你努力经营这段关系。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是与你有关的,是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们只见过三次,就算你们三年彼此才搭理一次,就算是你简直想不起他或者她的样子,就算是你们隔着十万八千里。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这一切据说都是因了冥冥中的"缘分"。 2、青春的浓雾散尽以后,裸露出时间的荒原。人一辈子的奋斗,不就是为了挣脱这丧心病狂的自然。 3、拒绝乌托邦和追求它一样需要勇气。 4、今天忍不住去Google了一下毛姆,发现他从小是孤儿、个子矮小、双性恋、口吃……一个男人的细腻必须通过这些得到解释吗?敏感就不能够是一种健康的力量?这些陈腐的逻辑真叫人扫兴,仿佛一切艺术上的想象力,表达的最终都是对自我的厌恶。 5、我想永远有这么多人在忙着得到爱失去爱抱怨爱唠叨爱,除了伟大的化学反应,还因为爱情是成本很小,进入“门槛”很低的戏剧。如果要以做成一个企业,创造一个艺术品,解决一个科学难题,拯救一个即将濒临灭绝的物种……来证明自己,所需才华,意志,毅力,资源,运气太多,而要制造一场爱情或者说那种看上去像爱情的东西,只需要两个人和一点荷尔蒙而已。于是爱情成了庸人的避难所,于是爱情作为一种劳动密集型产品被大量地生产出来。说到底,一个人要改变自己太难,改变别人更难,剩下的容易改变的只是自己和别人的关系。在一起,分手,和好,再分手,第三者,第四者……啊,枝繁叶茂的爱情,让一个可忽略可被代替可被抹去而不被觉察的存在,看上去几乎像是生活。 6、马克斯说“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兰德却说,人是把“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给揉成一团,再扔到垃圾桶里去的骄傲而已。
刘瑜

原作者:刘瑜

刘瑜作品: 《送你一颗子弹》
刘瑜简介:

刘瑜,女,1975年12月生,江西鄱阳人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毕业,研究生学历,政治学博士学位。学者,作家,诗人。现任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副教授等职。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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