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无法出声抗议微小的不适,沦为某种“拎得清”的女人,并因此产生难以名状的愧疚,但她们还是带着一身的伤痛乘风破浪,出人头地,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在我看来,她们同样是斗士。我们这一代人肯定也积累了某种成果。硬说是什么成果的话,我最近觉得,大概就是对付渣男的实用方法吧。…………我们持性本恶的观点,认为男女同乘的车厢里永远都会有色狼出没,久而久之就成了专家,深知遇到色狼时该怎么逃、辣椒喷雾该怎么用、如何挑选被人摸了也不会明显感觉到的衣服,而不去质疑“有色狼”这一结构本身,无论好坏,这都是我们一直以来采取的态度。我觉得这句话精辟概括了我们的心境。想用钱摆布女人的男人永远不会变少,那就以青春为武器,把他们的钱统统卷走,性骚扰言论永远都不会消失,那就干脆戴着耳塞工作,总有男人想睡单纯的年轻女人,所以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孤男寡女出去喝酒,刚进公司的时候要多讨大叔上司的欢心……像这样绞尽脑汁为自己创造容身之地的过程,确实和学习如何对付色狼的过程相似。即便内心暗藏一定的反抗精神,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森先生所谓“拎得清”的女人。也许正因为我们只精通逃跑的方法,色狼才没有变少。我也意识到,正因为我们心底已经对男人灰心,认定色狼永远都不可能绝迹才会优先采取应对策略而非试图改变社会。我会产生难以名状的负罪感,原因在于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不再敷衍了事地说“反正男人就是没救了”,而是发声抗议,有时还取得了成效。这些事实让我认识到,我们当年放弃的东西、我们认为放弃才更明智的东西其实是可以改变的,这让我下意识地自卑。但与此同时,我仍然认为掌握对付色狼的方法也相当重要。…………因此我认为,质疑结构本身(我们这一代容易忽视的事情)和姑且应对当前的现实、以免受到伤害(现在的年轻女性容易忽视的事情)必须两手抓。可要是把后者做到了极致,便会助长男人逃逸的倾向。若是一味追求前者,就会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