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性市场与夜世界建立在有条件的爱上。它比无条件的爱更可控,让人误以为可以根据自身的不足或不满,掌控想要得到的认可。通过改变尊严的摆放位置,我们可以暂时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在日常生活中,已经很少有人会直接发表歧视风俗女郎的言论。与美国相比,对性工作者的暴力(包括来自警察的性暴力)或无视其人权的情况在东京也很少出现,相反,她们受到的侮辱和歧视往往来自将尊严摆在不同位置的女性同行。与社会割裂的她们没有在内部生出团结,反而产生了更激烈的分裂和歧视情绪。做外卖茶的看不起泡泡浴女郎和飞田的女性,因为后者让男人干到最后,泡泡浴女郎看不起被包养的姑娘,觉得她们缺乏专业意识,夜总会陪酒女郎则看不起提供性服务的风俗女郎一这些景象在她们工作时间重叠的牛郎俱乐部里经常可以看到。我进入夜世界的时候,多少有些追求自由的心态。置身于一开始就偏离了社会道德与规范的行业,卖不该卖的东西,扔不该扔的东西……对年轻的我来说,这种感觉似乎是奢侈而自由的。然而,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察觉到这种自由十分受限,而且附带条件,兴趣便渐渐减弱了。大家明明遭遇类似,肯定也很想倾诉,却因为自尊摆放位置的微小差异而互相看不起,这幅景象让我认识到在这里获得的全能感和认可是多么脆弱。……“难道女性直到今天还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获得认可吗?”您的失望深深扎在了我的心坎上,因为我明明处在非常易于获得认可的环境,却久久没能离开男人以最简单的方式给予认可的地方。我认为我们这一代人所处的环境太过优越,仅靠男人的认可无法得到满足;但我们自我意识又太过贫瘠,没了男人的认可就无法满足。按照评论家斋藤美奈子的说法,也许我们这代人面临的选择是“当社长还是当社长夫人”,而且两个选项的权重完全一样,感觉两边好像都有戏,两种人都想当,于是在夹缝中踌躇犹豫,迟迟无法做出明确的抉择。我最近出版的书里也提到,有些女性至今还盼着男方提出“请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