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我,又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对于樋口的回答,我并不满意。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样回答。 “人权是一个特殊的法国的概念。它以普遍性自居,但实际上,这一概念无法实现普遍性的原因,正是因为你们西欧独占了人权。” 之后,我把双方的争论写成了一份学术报告(上野,1995),并在这份报告中提出了如下见解。 “因此,把近代人权的历史看作曾经仅属于特权阶级的各种权利逐渐超越阶级、性别、种族框架的扩展过程,不过是一种天真的启蒙主义史观罢了。那是一场围绕着社会的各种权利、资源所进行的激烈的分配斗争……”(上野,1995:30) 针对我的见解,樋口在其他文章中予以如下反驳。 “无论斗争多么激烈,既然是分配斗争,那么人权思想作为应当被分配的价值理念,公民难道不应该加以肯定吗?”(樋口,1996a) 上述文章收录于福口的著作《一个词的词典之人权》(樋口,1996a)之中。在该书中,他还列举了对人权概念的三种批判,分别是从社会主义角度、反殖民主义角度以及女性主义角度出发的批判。而我的见解则被他归类为第三种,并受到了他的指责。这里争议的焦点是,人权的概念是否具有普遍性,女权主义者所追求的性别平等是否意味着要求平等分配人权这种资源。女性主义以“性别”作为理论分析的武器,在迎面遇到“人权”概念的时候,又会如何应对呢?这其实是一个根源性问题——“向男性看齐”是否等于男女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