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琴室的门上写着已故音乐家的名字。我坐在贝多芬室里练习“哆来哆来”。我在李斯特室里弹奏“哆来来”,在亨德尔室里弹奏 “哆来咪发唆”。只用两根手指的时候,我觉得还可以,用三根手指时扬扬得意地以为很简单。直到要用五根手指了,我才会大呼太难了,学不会。我所在的小镇只有一家音乐学院。那里简单地教钢琴,教长笛,也教演讲。幸好没人报名学习小提琴或长笛。如果有人想学,院方首先就会劝阻。附近会拉小提琴的只有音乐学院院长的女儿。每当学校有才艺表演的时候,这个孩子就身穿带翅膀的连衣裙弹奏连小学生都听不下去的小提琴曲。听着她蹩脚的演奏,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打人的冲动。我不知道为什么音乐学院要教演讲。演讲又不是音乐。不过,好像也有人在这里学演讲。有的是即将参加演讲比赛的学生,有的是因为性格内向而被父母拉来学习的孩子。我在练琴房里享受第一个音干净消失的感觉,别处常常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贝多芬耳朵聋听不见,我却第二次产生了打人的冲动。总之,这是没有亨德尔的亨德尔室,没有李斯特的李斯特室。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